第46章 那一天,方星河开着大卡车…… (第1/2页)
第二天,王桐尚未离去,《新民报》上就刊登了他传真回去的稿件。
《方星河:我就是独夫》
社会版头版头条,配了照片,并且又在文学版放上了那篇《读书的附加值》。
原本就高涨的热度,再次添了一把火,烧透了半边天。
该怎么形容那种甚嚣尘上呢?
没法确切描述,反正骂他的人愈发言辞激烈,支持他的人拍案击节。
双方短兵相接,彻底干出了真火。
万父看到后,宠溺的对女儿道:“你天天追问我方星河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现在他自己给出答案了。”
万宝儿觉得这样的方星河最符合她的想象,并为此深感骄傲,可她偏偏要犟嘴:“方星河才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呢!我也不在乎!”
嗯,多少有点饭随真主那味儿了……
然后,当同学故意酸言“方星河文章不如韩涵长相不如陆易”之后,她马上伙同好朋友,和对方干了一架。
方星河是真不在乎,而方粉是真在乎。
可爱~~~
……
王亚丽忽然扔下报纸,砰砰拍桌子:“独夫?乱问,瞎写!”
转头就给赵春华打电话,却被拒接了。
……
赵春华风风火火冲进办公区,扯着大嗓门开始指挥:“别盯着新民报,它跟咱们没有直接竞争!马上顺着《附加值》给我深挖,不要走独夫的角度,写他对朋友的义气,写他内心深处的柔软和温情!”
好活儿!
春华啊,你是懂流量的。
……
馮远征去剧院上班,逢人就笑呵呵拱手,露出腋下夹着的新民报,但绝不主动提起方星河一个字。
我的好朋友们,麻烦你们自觉点。
最懂事的何栤那叫一个捧场:“哎哟,我正想找新民报呢,老冯,你那学生的新文章怎么样,带劲不?”
馮远征精神一阵,马上把报纸抽出来塞给他,姿态上却是一边皱眉一边摇头。
“这回的一般般吧,狂得有些过犹不及,我个人不是很喜欢……”
王刚和宋旦旦原本正要过来,闻言顿时满脸无语,拿手指头虚点他两下,转过身就溜之大吉了。
想跟我们装逼?
呵,就不给你机会!
……
陈丹娅去哥哥那里求了一幅字:君子慎独,但是想了想,又把字扣下了,并不打算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寄过去。
希望他成为君子当然是最美好不过的期待,可问题是,如果14岁的少年本身并不想成为君子,那又该如何?
且再等等罢。
……
另一边,余桦和刘震雲一块儿去探望石铁生,哥仨闲聊时,自然而然不可避免的聊起方星河,石铁生和刘震雲问,他答。
石铁生:“方星河好打交道吗?”
余桦使劲摇头:“不好,不好,蜇人!”
刘震雲:“怎么着,你也有怵谁的时候?”
余桦再摇头:“不是怵,而是小朋友摆明了不想和咱们玩。”
两人愈发好奇:“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归于儒,他要归于道。”
余桦就把那天在酒局上的闲聊和他俩复述了一遍,方星河的话,几乎一字不差。
瞧,其实潦草小狗也是一个心里透亮的人,他什么都看得到,但这仍然不影响他继续欣赏方星河。
而石铁生和刘震雲沉默良久,最终双双发出一声叹息。
“独夫啊……”
“年轻真好,真清醒,真洒脱,真野真狂!”
余桦满脸懊恼:“纯纯一个小骗子,我越琢磨喝酒的事越觉得不对,妈的,那天被他吓住了!”
“正常,你的胆子比耗子大不到哪儿去。”
嘲笑过后,刘震雲状似随意的道:“我们家刘雨琳也喜欢方星河,他要是打算出书,你帮我要一本,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他写个序。”
余桦指着他哈哈大笑,石铁生忍不住也笑,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脸上了,是该笑。
刘震雲也不恼,强行辩解:“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他这种特别的年轻人到底会写什么东西,倒也没有别的意思。”
“好,我信了,铁生你信没信?”
石铁生没有附和他,而是感叹道:“岂止震雲一个人好奇?我也好奇。那孩子真离谱,单单看采访我都觉得他离谱。”
“文盲,你是不是想说离经叛道?”
“不,就是离谱。”
石铁生认认真真的解释道:“离经叛道的人哪个时代都有,但是总归还在同一个框架内,大约能判断出来他因何来,向哪儿去。
你比方王硕,他这人够离经叛道吧?其实也很好懂。
但是方星河不一样,我看他,哪儿哪儿都别扭,一个14岁的孩子怎么能这样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所以就笼统地概括为离谱吧。”
“靠!你可真会总结!”
余桦怪叫一声,竖起小拇指。
刘震雲却正经起来,很走心的聊了聊个人感受。
“我看了所有他的采访,通过那些文章和访谈,方星河非常成功地建立起一个完全成熟的文学形象,但是那个形象太殊异了,和他的外在形象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生理上仍然是孩子,精神上真性自足,矛盾又突兀,深沉又厚重。
所以我觉得王檬和巴金先生的期许是有道理的,小朋友真的很值得期待。”
“可能这就是天才吧……”
余桦刚感慨完,再一回头,石铁生和刘震雲齐刷刷眼巴巴的盯着他。
“所以……提前看稿?”
“做序?”
“你俩跟我许愿呢?”余桦吓得急忙摆手,“我都不一定看得到,小朋友不是朋友!”
“可以变成朋友嘛!”
刘震雲满脸不以为然,石铁生则是若有所思:“他现在好像压力挺大的?你也出点力,帮帮忙呗……”
余桦愕然瞪大双眼:“你俩想看人家的草稿,撺掇我出去干架?!”
石铁生理直气壮:“那你还把我搬到球门前守门呢!”
老铁双腿瘫痪多年,只能坐轮椅,却被余桦这狗东西推到足球场上,拿脸守门,那么老大的足球从脑袋旁边呼啸而过,吓得他差点没蹦起来。
提起这茬,刘震雲顿时嘎嘎嘎乐个不停,于是余桦眼珠子一转,把他推出去了。
“反正我不干,震云最好奇,叫他上。”
刘震雲更是一个蔫坏闷骚不得罪人的性子,马上拒绝:“那算了,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奇。”
三个中年小孩这顿胡扯,没边没际的,结果转了一圈啥都没扯出来,净磨嘴皮子了。
不过他们把这事儿看得很透。
刘震雲断言:“方星河那句人血馒头太得罪人了,现在恨他的人肯定特多。”
石铁生附和:“骂下岗政策和鼓吹素质教育的都是同一批人,主业是搅屎,副业是骂娘,正常人哪有精力跟他们耗,小朋友不知轻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以后麻烦不小。”
余桦却出乎意料的淡定:“媒体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是该有人治治他们了。”
刘震雲和石铁生顿时愕然。
“等等,谁治谁?”
“话说反了吧?我都不知道方星河怎么熬下去。”
余桦叼着烟,牛哔哄哄的叉着腰,满脸嘚瑟:“嘁,熬什么熬?你们啊,太小看方星河了。”
刘震雲马上意识到有瓜,精神一振:“怎么回事?有内幕?”
石铁生抽抽鼻子,猛吸他的二手烟,然后馋兮兮伸出手:“我陪一根,你慢慢讲……”
啪!
“边儿去,你抽什么烟!”
余桦打开老铁的手,随后给他俩透露了一点实底。
“你们看到的都是媒体笔下的方星河,所以你俩和外面的读者一样,觉得他有潜力有天赋,但是暂时也就这样,不值得更多重视。
我们这些评委不一样,我们看到的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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