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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欲乱的冀京(二)

第六十五章 欲乱的冀京(二) (第2/2页)

“……”文钦闻言默然不语,抚摸着侄儿的脑袋,静静地望着这小家伙吃地满嘴油腻。
  
  “文大人?”谢安提高了几分声调。
  
  抬头望了一眼谢安,文钦皱眉说道,“本府还是那句话,谢少卿在说什么,本府一句都听不懂!——谢少卿莫要强人所难!”
  
  这家伙的嘴这么严实?
  
  谢安有些气恼地看了一眼文钦,他原本以为叫苟贡用药放倒徐植与褚熹后,这文钦便会口吐真相,却不想竟会是这般结果。
  
  皱眉思忖一番,谢安顾自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喃喃说道,“文大人呐,你听说过,什么叫做糊涂鬼么?”
  
  “什么?”文钦皱了皱眉,自嘲说道,“谢少卿是在说本府么?”
  
  谢安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文大人好端端的,本府说文大人做什么?”
  
  “那是……”
  
  “呵呵,”轻笑一声,谢安摇晃着手中的酒盏,顾自说道,“据说呀,人死之后,魂魄归于地府,阎王会询问此人死因,一般人嘛,大抵都能说清自己的死因,善者下世得善缘,恶人下世得恶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过也有些人呐,却连自己死于谁手都不知,这些人,阎王便不好发落……道不清究竟被何人所杀,浑浑噩噩,不知来处,不知去处,只能做那地府间糊涂之鬼,这等冤鬼,如何投胎?”
  
  “……”听闻此言,文钦面色微变。
  
  暗自观瞧了一眼文钦的面色,谢安嘴角扬起几分笑意,问道,“文大人听说过么?”
  
  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文钦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淡淡说道,“这本府倒是头回听说……”
  
  这家伙真的是……
  
  见文钦软硬不吃。谢安皱了皱眉,忽然,他望见了正啃着一只猪蹄的文钦侄儿文邱,心下一动,忽然说道,“文大人,此子文大人打算如何安置?”
  
  见谢安忽然将话题转到这件事上,文钦微微一愣,心有不解之余。抚摸着侄儿文邱的脑袋微笑说道,“本府打算将此子过继家中……反正本府至今尚未有子嗣,我弟之子,与我子无异……”
  
  “咦?文大人尚未有子嗣?”
  
  “怎么,很稀奇么?”
  
  “那倒不是?”谢安打了个哈哈。继而望着文邱笑着说道,“本府看来,此子缺乏胆气,性子懦弱,恐怕日后难成大器……”
  
  文钦闻言皱了皱眉,不悦说道,“这个不劳谢少卿挂念。本府自会善加教导!”
  
  “哦?”谢安微微一笑,故作诧异说道,“文大人似乎对教导子侄颇有自信?”
  
  “哼!”文钦冷笑一声,淡淡说道。“本府虽不才,亦识三千之书,能舞百斤之兵,还不足以教导子侄么?”
  
  “首先呢?”轻抿着杯中酒水。谢安轻笑着问道。
  
  文钦不疑有他,皱眉说道。“自然是教他何为[孝悌忠信礼义廉耻]……”
  
  谢安闻言笑了笑,似有深意般说道,“哎呀,这样的话,文大人这第一门课,就教得不是那么成功啊!”
  
  “什么意思?”文钦脸上露出几分不悦之色。
  
  “难道不是么?”目视着文钦,谢安正色说道,“生父被害,为人子,当替其父洗刷冤情,此乃大[孝],何以还要做伪证,令真正凶手逍遥法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孝],文大人就是这么教的?”
  
  “……”听闻此言,文钦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望着文钦闪烁不定的目光,谢安自然清楚他此刻心中正在挣扎,趁热打铁说道,“文大人,究竟是何人主谋杀害令弟,其实不光本府清楚,当日在场众位大人,皆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没有证据,就算是我大狱寺,也无法将其定罪……”
  
  “……”
  
  “文大人对那位忠心耿耿,可结果呢?”
  
  “……”
  
  “据本官了解,令弟与文大人关系颇为密切,难道文大人就不想替令第找到真正的主谋么?”
  
  “……”
  
  “文大……”
  
  “够了!”一拍桌案打断了谢安的话,文钦抬起头来,注视着谢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本府就不想替我弟找到凶手么?只是……”
  
  “只是?”谢安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自知失言的文钦默默叹了口气,望了一眼在旁呼呼大睡的徐植二人,喃喃说道,“拜谢少卿所赐,这两位大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今日的案审,就作罢吧……邱儿,要走了,向谢大人行礼告辞!”
  
  “哦……”文邱依言站起身来,像模像样地向谢安拱了拱手。
  
  虽说谢安并不想就此让文钦离开,可见后者执意要走,他也没办法,想了想,拱手说道,“既然如此,还请文大人回去后仔细想想……”
  
  “……”已走到屋门处的文钦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深深望了一眼谢安,抱拳说道,“告辞!”
  
  “不送……”
  
  目视着文钦伯侄二人离开,苟贡皱眉说道,“大人,就这么放他走了?”
  
  “有什么办法,人家是光禄寺卿,九卿之一,况且还是北军禁卫统领,四镇之一,手底下有两万北军,难道还能将他强扣在我大狱寺不成?——不过,观文钦适才神色,好似他对此事亦是极其不满,只是,碍于什么不为人知的难言之隐,他不好袒露真相……总之先这样吧,但愿今夜他能想通……”
  
  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一声轻笑。
  
  “什么想通呀?”
  
  谢安与苟贡愣了愣,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长孙湘雨与齐郝正从屋外走进来,见此,谢安便将方才的事简略与长孙湘雨述说了一遍,继而望着她手中的那柄扇子,笑嘻嘻说道,“怎么样,为夫的礼物还算满意么?”
  
  望着谢安那仿佛献宝般的模样,长孙湘雨心中好笑,尽管对那扇子颇为喜欢,却故意装作不满意的样子,不屑说道,“别提了,你从哪找的工匠呀?画工难看死了……”
  
  “不会吧?”谢安不疑有他,一把拿过长孙湘雨手中的扇子,展开一看,口中喃喃说道,“这不是挺好的么……咦?”毫不意外,他看到了长孙湘雨所题的诗。
  
  见谢安皱眉思忖着那几句诗,长孙湘雨美眸中闪过几丝笑意,这时,她注意到了依旧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的徐植与褚熹二人,哂笑说道,“睡得还真死啊,这两个家伙……”
  
  苟贡闻言笑了笑,颇为自得地笑道,“回禀夫人,依大人所言,卑职加重了药力,不到日落,这二人绝对醒不过来!——大人,不知这二人如何处置?”
  
  谢安此时正细细琢磨着长孙湘雨在扇面上所题的诗,闻言漫不经心说道,“派些人,将他二人送回府上……”
  
  “是!”苟贡点点头,忽见长孙湘雨朝他勾了勾玉指,遂好奇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只见长孙湘雨秀目中闪过一丝寒色,压低声音说道,“找个窑子,将这两位大人丢进去,叫那些女子好生伺候这两位,随后,你走一趟御史台……”
  
  此言一出,屋内仿佛凭空升起一阵寒意,令苟贡不觉缩了缩脖子,只感觉浑身泛起阵阵凉意。
  
  乖乖,得罪了这位,真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啊……
  
  想到这里,苟贡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着说道,“是,夫人!——卑职一定办妥!”
  
  “很好!”长孙湘雨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身后的齐郝说道,“齐郝,去搭把手!”
  
  “是,夫人!”
  
  这时,那边谢安抬起头,疑惑地望见苟贡与齐郝正抬着徐植与褚熹出去,疑惑问道,“湘雨,你方才有对他们说什么么?”
  
  “没有呀,奴家只是叫他们路上小心嘛……安哥哥知晓的,奴家心肠最好了……”
  
  长孙湘雨无辜地眨了眨美丽的眼睛,模样甚是可爱、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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