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1章 过了石桥就真的是阿基坦了 (第2/2页)
阿里奥伯特一直
强调这个,其实就是根据他的认知,绝大多数的贵族即贪婪又吝啬,虽然他并清除这种贪婪吝啬都是贵族的自保手段。
如果一位身份高贵、手握重兵的贵族贪婪吝啬,他的邻居实力整体偏弱,他的存在无疑像是悬在其他人头顶的斧头。
他怕雷格拉夫不懂「金钱收买」的招数,这番就频频支招。
雷格拉夫看明白这家伙内心的一些主张,面对篝火昂首挺胸:「我好歹也是国王,我可以给那个埃罗图斯男爵十磅银币!本来没想给他这么多,既然你一贯得提醒,我就多给他一些吧。」
其实阿里奥伯特觉得这点钱还是太少,考虑到那个家伙始终缺钱,仅仅十磅银币入账不啻为意外之喜了。因为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埃罗图斯男爵是波瓦蒂尔伯爵的亲戚,来自北方的大军至多过境时砍一些树,除了它之外再无破坏,四舍五入相当于秋毫无犯,若是其他的大贵族带着同等规模的军队,非常趁机搜刮一番。
如此情况下也甭说的「共同效忠阿基坦国王」的战友了,所谓「我们共同效忠国王不等于你是我的友军」,至于因愤怒向搜刮财富的客军交战,各方首先要掂量一下对方的实力。
阿里奥伯特丧失了阿尔萨斯地区的旧封地,他太想要恢复权势了,于是渴望巴结形形***的贵族,哪怕是赫伯特·埃罗图斯这样的小贵族,也是巴结对象之一。
莫看雷格拉夫一拍大腿就拿出来十磅银币,他觉得自己事后还能从埃罗图斯手里拿一部分充当好处费呢。
在睡觉之前,阿里奥伯特描述了更多的细节。
之前老埃里克在旧石桥逗留较长时间,他带着一撮兄弟南下探路未有走远,听说走水道可以抵达波瓦蒂尔,就想当然的一位沿着埃维纳河一路向上游前进就可以了。
实则完全不是这回事。
所谓埃罗图斯城堡存在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地点,那是两条河的交汇处。
克兰河在此注入埃维纳河,而阿基坦大道在途径埃罗图斯城堡这一交通节点时,它是沿着支流克兰河向南曲折延伸的。大道当然能通向波瓦蒂尔,只因这座「秃头」查理现在居住的行宫是依傍克兰河兴建的城市,它自奥古斯都时代就以兴起。
如果军队抵达埃罗图斯城堡,向西南方向继续沿着罗马大道走,即可一路走到桑特和波尔多直面大西洋,顺便得到一些当地的葡萄酒。
若是继续沿着埃维纳河主航道走水路,即可一路漂到阿基坦南部重镇利摩日。罗马时代,那些筑路者仅在河畔地区修造了支线路,如今它已经严重风化成了较为坚硬的土路,早已开始有强劲草籽忍着夯土春风吹又生,因利摩日与图尔的联络非常有限,如此罗马大道的只线路已不堪大用了。
阿里奥伯特是过于舒服了,他说得天花乱坠,明确表示阿基坦大道直奔海滨的波尔多。
殊不知,雷格拉夫拿着父亲给自己的地图,对「波尔多」有着较为清晰的地理概念,反观阿里奥伯特对海岸线的宏观构造一无所知。
有平坦大道直奔大西洋海岸重镇,有平缓的河流直抵阿基坦东南部重镇利摩日,无论怎样选择,雷格拉夫意识到自己的军队想要快速南下易如反掌。
获悉这一情况,一个疯狂的念头不禁一闪而过。「如果,我手里有一万名战士,最好多一些北方战士。我何必要面对查理恭恭敬敬,灭了他我可以自己做王。他们法兰克人可以做高卢人的王,我何尝不可。」
当然,这仅仅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一宿,或是一整白天的行军劳顿所有人都睡得很安稳。
到了第二天清晨,人们继续给阴燃的篝火添些木柴,吃过一顿热腾腾早饭后快速拔营出发。
不同于昨日,今天所有待命长船全部解开绳索,随行的教士、奥尔良方向来的客人,以及行军途中不慎崴脚的倒霉蛋,全都安置在长船上。
安静流淌的河水来带的逆行阻力不大,雷格拉夫安排自己的老兵上船参与划桨,同时所有捆着的风帆解开。
他的长船不同于其他丹麦人船只的风范构造,而是在意大利近海颇为流行的三角帆,这也证明了现有的七艘长船就是罗斯军提供的好货,哪怕它们在雷格拉夫手里已经用了三年。
三角帆修修补补再度拉起来,微弱的北风立即给予它动力,因为未来的河道走向发生剧烈转着,无论是罗马大道还是河道均向着南方延伸。唯有冬季的北风可以令船只克服埃维纳河的水流,但是这条河上素来也罕有船只漂行,甚至是小型渔船都是罕见的(即便有也几乎都是村民在偷鱼)。
七条船构成实力强劲的运输船队!
对于随行的奥尔良伯爵小姐埃蒙特鲁德,她也被迫和同伴一起登上诺曼人的长船!
哪怕她不想,在金发战士的蛮横催促下,畏畏缩缩的少女只好挽着老女仆玛利亚的胳膊,怯生生得与枢机教士马肯伯特、老战士卢克斯等人分坐两条船。
士兵被卸了武装,女人与男人分开管理。
此乃雷格拉夫与布鲁诺商量后故意为之,伯爵小姐坐于船上,她可以享受绝对的安危,又随时被老兵监控着。
最关键的是这些家伙与他们的辎重分开,还被困于船上,哪怕仍有逃跑的念头现在也是插翅难逃了。因为少女埃蒙克鲁德不会、未来也不可能学会游泳,而冰冷的河水哪怕是对诺
曼人也一样危险。
而他们的三辆马车全部被征用,尤其是杂七杂八的炊具,以及一些搭帐篷的材料,一股脑得扔了上去。毕竟这三辆马车可比雷格拉夫从香农拼拼凑凑出来的货色质量好太多了。
小教士纪尧姆伯特,他是修道院长博德的学生,如今就是香农军队的第一随军教士。雷格拉夫体恤此人,一路上这位年轻教士脚不占地得坐于驴车,如今坐在更平稳的长船上,那是一点也不会累着。
老埃里克带着兄弟们押运着人员物资先行一步,长船船队率先开始向南漂行。
雷格拉夫这里动作慢了一点,他需要一点时间将大军再度整顿完毕。
现在,摆在这位年轻王者面前的就是罗马旧石桥,桥面铺设大量原木掩盖桥面的风化破损,在桥对面,昨夜过桥的战士已经整装待发,就等着自己的大人带着剩下军队过桥了。
「朋友。」阿里奥伯特精神抖擞地一甩缰绳,驱使战马走近雷格拉夫,他再举着马鞭直指正南方:「理论上,你过了这座桥基本就算是进入阿基坦了。」
「我懂。」雷格拉夫目不转睛地说道。
「出发吧?」
「出发!」
雷格拉夫双脚一夹马腹,已经被他驯服的法兰克战马温顺地迈开蹄子,他高傲得顺利通过旧石桥,剩下的战士迈着颇为整齐的步伐过桥。
就在今日的朝阳下,来自香农的麦西亚-萨克森联军一千余人,正式踏足阿基坦的土地。
对于雷格拉夫和他的老兵们,这算是罗斯人、丹麦人、瑞典人第一次踏足如此南方之地。
对于布鲁诺,也是萨克森一系贵族第一次进入高卢腹地。
看似不过是无聊的过桥,背后的意义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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