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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兵分两路

162.兵分两路 (第1/2页)

从18世纪有了较为靠谱的手术操作开始到卡维现在所在的1866年,乳腺癌治疗经历了全乳切除、全乳切淋巴结受累时的清扫、全乳腋窝组织联合切除,医生一直以来的问题都是怎么切,切多少。
  
  因为乳腺癌的高复发率,医生只能尽可能地扩大切除范围。这种宁放过不错过的做法确实有效,对于早中期肿瘤的手术治疗复发率一度低于10%,这也确立了根治术在乳腺癌切除手术中的地位。【1】
  
  不得不说当时奥地利对乳腺癌手术理解一直属于二三流水平。
  
  早在1852年美国就有了做淋巴清扫的概念,现在德国医生又给出了淋巴转移的理论基础,可那么多奥地利医生包括外科学院院长都仍对腋窝淋巴结清扫持怀疑态度。
  
  为了让这些同行们开窍,卡维选择了一种基于现代乳腺癌常用的前哨淋巴结活检技术的染色方法。【2】
  
  他相信,对于美术异常执着的奥地利人,在看到这样一副类似蓝色星海图的画面后,自然能相信淋巴和乳腺肿瘤之间的关系。
  
  “我的注射点选择在了皮下、肿瘤旁和**下,现在呈现出的是一张淋巴管道图。”卡维和达米尔冈一起相外牵拉皮肤,露出了一片蓝色管道,“我们这里需要引入前哨淋巴结的概念。”
  
  说完,按照术前演练的内容,护士拉开墙边一块黑色帷幕,露出背后大片黑板,上面正是卡维之前画好的淋巴结从近及远的从属关系图。【3】
  
  “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淋巴结转移就和铁路运输一样,肿瘤会先从癌组织经淋巴管进入第一站,也就是我和瓦特曼老师刚才提及的前哨淋巴结。等进入前哨淋巴结之后,它们再一步步向外运输转移。”
  
  卡维埋头帮着瓦特曼分离皮下脂肪,说道:“从这张简易的网格图就能看出,任何远端的淋巴转移必定要经过前哨淋巴结,不可能发生‘跳跃’。”
  
  这在普通人眼里,似乎是非常好理解的话。
  
  但在200名外科医生眼里,在卡维说出这句话之前,很多人都认为肿瘤的转移就是跳跃性的。甚至很多人都没有淋巴转移的概念,以至于认为肿瘤的转移就是一种新肿瘤的复发。
  
  “我们的原则就是”
  
  “卡维医生!等等!
  
  ”
  
  刚才那句话有些绕口,但又实在太过重要,以至于很多人都来不及记下全部内容:“刚才你说任何淋巴结的‘转移’.就是我们之前一直说的‘可以们及的淋巴结肿胀’,必须要先经过前哨淋巴结?”
  
  这是个好问题。
  
  主要的重点在于“可以们及的淋巴结肿胀”。
  
  “所以说,难以们及的肿胀就表示淋巴没有转移么?”
  
  卡维抬起头,循着刚才提问的声音看去:“有前哨淋巴结转移,我们就做清扫,没有我们就不做。这样就能避免许多因误判带来的肿瘤复发,或者周围组织的过度切除。”
  
  之前是前哨淋巴结的概念,现在则是前哨淋巴结活检的意义。
  
  卡维在短短十分钟内,完成了一次全新知识点的教学:
  
  “因为在座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外科医生,我对前哨淋巴结的表述尽量简洁。原则上就是严格按照前哨淋巴结的快速病理检查结果来做切除,这就需要有劳我的老师:尹格纳茨教授,以及瓦特曼院长的两位病理学助手:贝格特·冯塞来斯廷医生和罗伯特·科赫医生。”
  
  病理学最初就是辅助外科判断组织类型的学科,检查往往都在术后,只对最终诊断负责,对手术过程没有指导意义。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门更偏向理论,研究内容相当边缘化的学科。
  
  谁能想过,一位外科院长主持的手术,竟然需要靠病理学检查来判断手术范围。
  
  好在病理学检查的医生阵容豪华,尹格纳茨是全奥地利最强的外科医生,所涉及的泌尿外科、肠外科、骨伤外科,不论手术速度还是术后存活率都已经做到了第一。
  
  让他在旁做病理切片检查,很离谱但又合理,谁让手术台上的是他的父亲和学生呢。
  
  而他身后跟着的则是上议院克里希子爵的儿子,刚从医学院毕业没多久,现在还很年轻,名义上也是尹格纳茨的学生,前途无量。
  
  可走在最后的那位罗伯特·科赫是谁?
  
  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科赫.好熟悉的名字。”艾丁森想到了之前去维也纳大学医学院时和解剖教研室朗格教授的谈话,“我记得好像是个刚来维也纳的德国人。”
  
  “刚来的德国人?”
  
  “什么时候来的?”
  
  “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竟然能和尹格纳茨医生同台做病理检查.”
  
  这些话几乎不约而同地从他身边四位的嘴里蹦了出来,艾丁森解释道:“就是位德国医学博士,还没毕业呢。听说是来这儿游学的,等时间结束还得回去。”
  
  爱德华本以为普奥两地早已剑拔弩张:“这时候还有德国人肯来维也纳?”
  
  弗朗茨无奈道:“毕竟还没撕破脸,有些活动得继续下去。”
  
  “看来只是个小人物,要不然普鲁士怎么肯放手让他过来?”爱德华似乎又找到了刺痛奥皇的“武器”:“德国的小人物在维也纳竟然成了外科院长的病理学顾问,这也太.”
  
  作为外交大使,本不该处处和弗朗茨较劲。
  
  可之前法奥战争法国赢得太彻底,现在奥地利开战在即又有求于自己,给了爱德华相当的勇气。不过他毕竟人在维也纳,话没说满,后续无非就是一些奥地利医学人才凋零的挖苦句子罢了。
  
  弗朗茨脸色有些难看,倒是一旁的外交大臣卡尔笑呵呵地接过了这句话,和起了稀泥:“是啊,能成为瓦特曼院长的病理学顾问肯定有其过人的一面,普鲁士也太没看人的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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