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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剑宫新规

69 剑宫新规 (第2/2页)

周满露出一个无言的表情。
  
  李谱便盯着她,又想起先前大家议论的事来,靠得近了一些,小心翼翼问:“所以,那徐兴真是你杀的吗?”
  
  其余人本就站在近处,听得这一句,全都向周满看去。
  
  周满也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才将目光落回李谱身上,似乎觉得好玩,只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说这话时,她放低了声音,微微笑着,露出自己雪白的牙齿,竟给人一副森然感觉。
  
  李谱顿觉颈后一凉,怪叫一声,吓得跳了开去。
  
  “哈哈哈……”
  
  周满见他这般反应,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摇着头,同金不换、王恕二人一道走远。
  
  吓到的岂止是一个李谱?
  
  参剑堂前众人方才也都瞧着她神情反应,见那一笑之时,都齐齐吃了一惊,心底朝外冒冷气。
  
  然而此刻眼见她大笑离去,更觉他们这位剑首诡谲难测。
  
  余秀英想到周满就住自己隔壁,心里多少有些发毛:“投毒全学宫,虐杀徐执事,一个自己承认,一个也不反驳,该说她很坦荡吗?这简直是有恃无恐吧!”
  
  霍追只道:“杀了人,还要把人头献去别人生辰宴上,分明是在告诉那些人——你敢害我一分,我便敢还十倍!这周满,从参剑堂试剑第一天,就不是个正常人,硬骨头,不好惹。偏偏韦长老那一脉竟还为她出头!可怜王氏,这回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妙欢喜笑眯眯的:“没踢之前,怎么知道是一块铁板呢?”
  
  常济板着一张脸,自前些天周满出现发话让成方斋进了杜草堂之后,他对周满的印象便十分好,此时却是难得为她担心:“王氏在三大世家之中,时间最长,底蕴最厚,岂能如此善罢甘休?我担心周师妹……”
  
  妙欢喜竟道:“用不着担心,现在最难办的是那位王大公子才对。人有没有事先两说,若要报复还击,恐怕得先掂量掂量韦长老那边的势力和反应;若不报复还击,脸面又往哪里放呢……”
  
  从这场盛宴之后,王氏恐怕学会“周满”二字怎么写了!
  
  她说到末时,已是一脸看戏表情,不乏幸灾乐祸。
  
  边上的陆仰尘几乎立刻皱眉,向她看了一眼。
  
  宋元夜本也该对妙欢喜的态度生出反感,只是此刻却不免看着远处周满的背影,出了神。
  
  他在考虑赵霓裳——
  
  韦玄既肯为周满出头,连那个从不露面的王杀都出了面,周满在韦玄这一派必定是个重要角色。而赵霓裳能从她那儿探知消息……
  
  “难怪你那晚要喝酒,原来是杀人去了。”金不换可不用跟李谱一样一问再问,经历过陈寺那一桩事,他对周满的秉性可太了解了,只一指边上的王恕,笑道,“亏得你嘴巴严,不往外面说,不然叫菩萨知道,恐怕那天喝酒都不想搭理你!”
  
  三个人走在廊下。
  
  周满却道:“那晚不是他主动要跟我们喝酒的吗?菩萨,是不是?”
  
  话说着,她也转头问王恕。
  
  王恕无声一笑,只道一声:“是。”
  
  心里却忽然不着边际地想:那夜她那样高兴,原来是已杀了人要将人头送给王诰;而他那样低落,也是因为要将一份大礼送给王诰。同一件事,心境竟大不相同……
  
  金不换走在前面,闻言便摇着扇子叹气:“反正你周满可太见外了,给王大公子送这种大礼的事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连那位神都公子都出了面,这六州一国,可好久没有这样的大阵仗了……”
  
  周满忽地一怔:“谁出了面?”
  
  金不换奇怪:“那什么神都公子王杀啊,你前阵不还向我打听?”
  
  王恕走在后面,忽然抬眸。
  
  周满脚步却已停住,似乎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王杀露面了?”
  
  “也不算真正露面吧,等一下,你还不知道?”金不换这才反应过来,只把那神都大宴上的情况一说,末了道,“一句话,那王诰便浑身冒血倒了。现在满天下都在传,这位神都公子口衔天宪,言出法随……”
  
  这八字一出,周满眼角便控制不住一般,隐约抽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前世王杀分明不曾在王诰生辰大宴上有所动作,是直到取了天下第一剑冷艳锯后,方才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
  
  这一世,竟与前世不同吗?
  
  金不换道:“我以为这位王杀公子是为你出头呢,结果你竟不知道?”
  
  “为我出头?”周满一听,笑了一声,只道,“我算什么角色?料来是那王诰不知死活,广发请帖,邀集天下修士,颇有以自己为正统之意,方引来警示敲打才对。”
  
  话说着,她一转头,却见王恕目光落在她脸上,怔怔地,似乎走了神,于是开口:“菩萨?”
  
  王恕这才回神。
  
  周满问:“你怎么了?”
  
  王恕眼睫一动,却一时难以分辨自己心中感受,只轻声问:“你对这位……王,公子,似乎很是在意。”
  
  周满心中微凛,几乎立时意识到自己方才表现过于明显,或有破绽,留神收敛之际,便无暇分辨王恕面上那隐约的异样。
  
  何况他情绪本就内敛,不易被人察觉。
  
  周满记得,自己以前就有过一套说辞,此刻便照旧搬出来用,分外镇定:“我早说过,我是为这位公子效命。以前只知是神仙人物,今日听闻这‘天宪’之威,便更加仰慕了……”
  
  仰慕……
  
  王恕记得,参剑堂试剑的第一日,周满也说过类似的话语。那时只觉空茫苦涩,听多了世人这般传言,倒也并未十分放在心上。
  
  然而此刻,竟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面上未动,垂在袖中的指尖却忽地一蜷,似乎是感受到那隐约的痛觉。
  
  金不换听了周满这话,看她一眼,总觉得不太真,但也知道她在自己与王氏的关系上一向讳莫如深,所以并不多问,只忽然道:“你们说,学宫开剑台春试,优胜者能有机会成为冷艳锯剑主。那冷艳锯是道陵真君王玄难所铸,这位王杀公子乃是王玄难之子,会不会也来参加呢?”
  
  周满貌似不在意:“这谁知道?”
  
  然而她目光放远,心中却无比笃定——
  
  会,当然会。
  
  即便不出现在剑台春试,也必定会出现在白帝城画境!
  
  毕竟,前世王杀便是取回了冷艳锯,子继父剑,扬名天下!她来的剑门学宫,为的不就是今日?
  
  既有冷艳锯,何愁那位神都公子,不来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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