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月尸 第169章 (第2/2页)
长夏迈着步伐,向着那跪地不起、浑身血痕的人走去。
此时,她扭头一瞥,便看到雪女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那眼神中交织着惊讶、担忧与无奈。
长夏牙齿慢慢咬紧,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接着便对着雪女大声说道:“回去告诉和他有婚约的人,他的这纸婚约,老子替他拒了!”
话音未落,长夏便毫不留情地揪着地上那人的后衣襟,周身泛起莹白的光影,如同一颗璀璨的流星般,瞬间化为一道光影,疾驰而去,离开了这月尸结界之中。
雪女听闻长夏那决然的话语,嘴角先是微微一动,随后缓缓扬起一抹带着深意的弧度,轻声说道:“正好,我也好向表哥拒了这门婚事,就让表哥换其他人得了。”
她的声音清冷,却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仿佛是对这一场纠葛婚事的释然,又似是对长夏情感的一种回应与成全。
言罢,她轻轻侧过那白皙的脖颈,微微扭头,目光投向远处那些在微风中轻柔翻飞着的蝴蝶。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怅惘,继而轻声唤道:“走吧,我想起某位故人了,去莲川看看她,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那话语里,蕴含着对往昔情谊的深切怀念,仿若要从这纷繁复杂的尘世纷扰中暂时抽离,去追寻那一抹曾经的温暖与宁静。
只见她身姿轻盈且单薄欣长,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如同一朵盛开在云端的雪莲。
她缓缓抬起脚,脚下云朵似有灵性般微微涌动,托着她的身躯,一步一步,向着远方的天际踏云而去。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那湛蓝无垠的天空与洁白如雪的云朵之间,只留下一片空旷与遐想。
结界外,李盛年再也压不住心底的愤怒,那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因焦急而微微扭曲。
他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眼前那散发着幽冷光芒的月尸结界,心中的担忧与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不息。
他全然不顾及此举可能带来的后果,决然地开始运法,双手快速变换着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法诀如灵蛇般从他掌心飞出,环绕在他周身。
同时,他大声命令身旁的一众手下,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沙哑:“快!给我全力撞开这结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足足两个时辰了。
原本漆黑的夜空早已褪去,天光渐渐放亮,晨曦从那漆蓝的瓦片缝隙之中缓缓探出头来。
起初只是微弱的几缕光线,而后越来越强,那金色的光辉如同一把把金色的利剑,斜斜地泼洒在满屋的屋顶砖瓦上,折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在人们不经意间,那温暖而明亮的阳光已然如潮水般蔓延开来,将整个小院完完整整地笼罩起来,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黑暗。
然而,这明亮的景象却丝毫未能舒缓李盛年紧皱的眉头,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界之上,仿佛要将其看穿。
赵扶桑率领众人匆匆赶来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脸阴沉沉、满是怒容的李盛年如雕塑般伫立在原地。
他的周围,气氛压抑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与此同时,一群红甲卫以及执法司人员也相继赶到。
“李盛年,阿辞呢?我问你阿辞呢?”赵扶桑心急如焚,四处张望却不见长夏的身影,随后目光便被面前那漆黑深邃、透着丝丝诡异的洞影所吸引。
再看到李盛年的手下们严阵以待地守候在外,地上一片狼藉不堪,地砖上还残留着尚未干透、散发着刺鼻腥味的血渍,他的心瞬间如坠冰窟,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蔓延开来。
李盛年本就心烦意乱,被赵扶桑这般焦急地追问,不禁有些不耐烦。
直到看到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他才像是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中慢慢回过神来。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难道是长夏预先谋划好的计划?故意让赵扶桑叫来妖都的人,如此看来,妖尊想必已经知晓了槐序的真实面目。既然长夏做好了这一切准备,那她就必定有应对之策,也一定会再次从那结界中安然出来。
想到此处,他眼底那浓烈的戾气才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缓缓收敛了几分。
站在一旁的阿左一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自家殿下的情绪变化,此刻看到那抹戾气在眼底渐渐消散,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李盛年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解释道:“覃修槐序把她推进结界里了,现在还没出来。”
赵扶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阿寻一个箭步上前,目光紧紧锁定那个结界,眉头紧蹙,说道:“这是月尸结界?”
李盛年听到这话,眼眸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审视着眼前的阿寻,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探寻出更多信息。
赵扶桑焦急地问道:“有什么办法么?阿辞要怎么样才能出来?”
阿寻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着结界的每一处细节,片刻后,他的眉头皱得更紧,眼神中透着一丝浅浅的沉重,缓缓说道:“这个结界咱们在外面打不开,只能在里面才能打开。而且消灭这些月尸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操控它们的人杀了,否则,他们就只能一直受困在里面。”
赵扶桑听闻长夏被困结界,双眼之中瞬间如火山喷发般喷出熊熊怒火,那愤怒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殆尽。
他紧紧咬着牙关,牙齿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恶狠狠地挤出话语:“老子现在就去把槐序杀了!”一边说着,一边全身紧绷,肌肉贲张,作势就要不顾一切地朝着结界内冲去。
阿寻眼疾手快,赶忙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阻拦。
此时,李盛年看着赵扶桑冲动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冷漠且带着十足十鄙夷不屑的弧度,毫不留情地说道:“若是进得去,还需要你?”
那语调,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