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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四章 金杯共饮,尽罢督抚!

第二百六十四章 金杯共饮,尽罢督抚! (第1/2页)

“圣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寿宫中。
  
  群臣俯首。
  
  武官暴揍文臣。
  
  自洪武朝毕,一百多年再未有也。
  
  永寿宫、万寿宫就在西苑宫禁当中,自然而然就惊了圣。
  
  王崇古手上、靴子上、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勾陈着戎甲里的煞气在大殿里升腾。
  
  虽只一人,却横压文气无数。
  
  跪趴在地上的山东巡抚袁洪愈顺嘴在流着血,唇齿皆破,根本止不住。
  
  显然,王崇古是下了狠手的。
  
  血染宫闱。
  
  身着黑色金龙袍的朱厚熜缓步向中间的御座走去,没有坐下,淡笑地望着跪在地上的人,道:“都来了啊,北征大军凯旋还朝,尔等诸省督抚奉诏而来,君臣相聚,喜上加喜呀。
  
  朕今天所以宴请你们,既是为北征大军庆功,战功难得,也是你们作为朝廷的封疆大吏,任上辛苦,故此一宴两请,朕聊表慰问之意。”
  
  “圣恩浩荡,臣等感激涕零。”所有的人整齐地叩首道。
  
  “起来吧,起来吧。”
  
  朱厚熜示意群臣起身,在内阁首辅大臣张居正带领下,山呼“谢圣上”后,方才起身。
  
  “入席!入席!”朱厚熜再道。
  
  群臣各归其位,但却都没有坐下,圣上没坐,谁也不敢坐。
  
  “朕与你们君臣相聚,今天啊,就不必拘什么礼了,不然朕每说一句话,你们叩一次头,好了,累也累死了,还喝什么庆功酒,喝什么喜庆酒,是不是?坐,都坐。”
  
  “谢圣上。”
  
  圣命降下,群臣方敢落座。
  
  目光齐齐地望着圣上胸口的位置,不敢仰面视君。
  
  “如此重要的盛筵,朕没有在乾清宫、武英殿,而在这永寿宫、万寿宫宴请你们,不说你们也明白,因为这两座宫殿,就是你们上疏修的嘛。”朱厚熜笑道。
  
  去年杀戮过多,每在一省一府杀了批官,内阁便代表该省上疏,为正在修建的宫殿增添些物件,或再增扩一二。
  
  这便是永寿、万寿二宫在无尽人力、物力支持下,还修盖了一年之久的原因。
  
  放眼京城,两宫的宏伟华丽,除了紫禁城里的乾清宫,再没有能比的。
  
  在哪省杀了贪官,抄了家,内阁就会抽一部分银两投入两宫修建当中,说是诸省修的,一点也不为过。
  
  一干文武微抬的头,不由得低下了三分,可以说,哪个行省投入两宫的金银越多,就代表贪官越多,贪墨越多。
  
  众正盈朝,可是大明朝十一朝朝廷的标榜,当虚假被揭穿,“正”官们脸上都挂不太住。
  
  “话说回来,堂堂大明朝,也不缺你们行省这点银子,朕的内帑,盖两座宫殿的银子也是有的,但你们的心意,朕不能不领。”朱厚熜继续说道。
  
  一语两心意。
  
  修盖两宫的银子,是从诸省贪墨中抽出来的,来解圣怒,这是个心意。
  
  前不久,以刑部尚书潘恩名义,伪造奏疏一案,诸省在龙驾腾迁之日,故意给圣上添堵,这也是个“心意”。
  
  不管是哪个,都不好说,不好听。
  
  群臣的脑袋又低了四分,挺直的腰背不自禁地弯了两分。
  
  “朕是第一次来这永寿宫,当真是不错,朕领了你们的心意,花了你们的银子,那总得有所表示,怎么表示呢。”
  
  说到这里,朱厚熜望向了身边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道:“那么就让吕芳代朕,给诸位上心进意的总督、巡抚,各敬上一杯酒。”
  
  圣音入耳,群臣几乎是从椅凳上跳起来,惶恐道:“臣等不敢!”
  
  “又来了。”
  
  朱厚熜望着腰身快要贴到八珍筵席上的臣子,摇摇头,道:“坐,坐,坐。”
  
  王崇古、内阁阁老、六部九卿大臣、诸省总督、巡抚用眼睛余光望着元辅,张居正心里在狂骂这群惹祸却总让高个儿子的人收拾的东西,嘴上正声道:“谢圣上。”
  
  张居正坐下了。
  
  不管了。
  
  伪造奏疏案的事,他提前让阁老们给所有总督、巡抚都打招呼了,事办成这样,属于诸省督抚找死。
  
  再就是,刚才王崇古暴揍袁洪愈的事,又不是他让袁洪愈去挑衅的王崇古,更不是他让王崇古动的手,和他没什么关系。
  
  哪怕圣上追究,也不过是驭下不严,这点罪名,身为当朝首辅顶得住。
  
  元辅顶得住,王崇古顶得住,高拱、胡宗宪、李春芳三位阁老也顶得住,六部九卿大臣估摸着自己也顶得住,一个个的谢过圣恩就坐下了。
  
  诸省总督、巡抚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谢恩落座,却没一个敢坐实的,屁股微挨着凳面,那姿势,比扎马步还难受。
  
  吕芳领了圣命,让小太监端着酒壶、酒杯,等待着敬酒开始。
  
  “就先从许论开始吧。”朱厚熜指了指右侧次席的湖广巡抚,吩咐道。
  
  许论站起,接过了吕芳敬来的酒杯,一饮而尽,道:“谢圣上隆恩!”
  
  “许论,你在湖广任上十几年,今年快七十了吧?”朱厚熜坐了下来,问道。
  
  许论闻言,明显犹豫了下,道:“回圣上,臣已经过了七十了。”
  
  此话一出。
  
  大殿里许多与许论相熟的人都是一愣,许论之父是弘治朝、正德朝的吏部尚书许进,其长兄许诰逝世前是南京户部尚书,其二兄许赞是嘉靖初年的吏部尚书,在嘉靖二十七年时逝世,许论在嘉靖三十五年当过兵部尚书,后下派去了湖广任巡抚。
  
  一门四尚书,在朝廷名声籍甚。
  
  而且,许论三个弟弟也都曾进士及第,一门七进士,更是满朝皆知,所以,许论的生平知道的人不少,弘治八年生人,嘉靖五年进士。
  
  至今六十六岁,但许论回答圣问,为何睁着眼睛说瞎话?
  
  而内阁四阁老、王崇古、六部九卿大臣,望向许论的眼睛里,都闪着奇异的光。
  
  灵宝许家,何多奇也,名不虚传。
  
  “你当差几十年,吏部年年的考绩都是上等卓异,就连嘉靖四十年,吏部的考绩,锦衣卫的考成,也是双双上等,朕知道,那也不是白给的。”朱厚熜夸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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